作者 | 刘宝丹
去年,字节跳动实现1100亿美元营收,超过了腾讯,中国互联网行业长期以来的BAT巨头格局,正在被颠覆。
过去十年,能在阿里和腾讯两大巨头的夹缝中长成参天大树,字节无疑做对了很多事。然而,随着互联网进入存量时代,流量到顶,字节也面临增速放缓的问题,降本增效提上了日程。
2024年,字节会采取什么样的发展策略,公司CEO梁汝波的最新发言给出了答案,危机感是最大的底色,对抗平庸则成了解药。字节,和以前已经很不一样了。
在1月30日的字节全员会上,梁汝波分享了2024 年工作优先级,排在第一位的是组织管理文化层面;其次是持续增加社会信任;最后,则是业务上继续聚焦少量重要的事。
将组织管理文化放在业务前面,可见字节的重视程度。
字节在组织管理上强调要加强危机感,始终创业,逃逸平庸的重力。梁汝波坦言,最大的危机感,是担心字节作为一个组织,正在变得平庸,无法取得新的突破。
这种担心不无道理。抖音数据显示,2019年到2021年,字节跳动快速扩张,员工数量从1万多增加到10万多人,这也让字节不可避免地染上大公司病。
一个表现是,字节对新机会的反应远不及创业公司。梁汝波提到,公司层面的半年度技术回顾,直到2023年才开始讨论GPT,而业内做得比较好的大模型创业公司都是在2018年至2021年创立的。
对于如何解决这一危机,梁汝波给出的药方是打破自满,提高标准,建设精干的组织。在他看来,只有这样,字节才能“逃逸平庸的重力”。
字节试图找回创业状态。实际上,在接任CEO一职后不久,梁汝波就提出要防止陷入大公司病。为此,他对内部文化做了调整,将“始终创业”从第五提升到第一位。
不过,再次重提创业也说明,此前的进展并不顺利。让一个10万人的组织回到创业状态,对梁汝波来说,确实是不小的挑战。
将战略重心转移到内部,这是字节的一个重要转变,说明过去几年高增长带来的管理问题在增速放缓时逐渐暴露出来,字节要对内“增肌壮骨”。
同时,字节在战略层面也由扩张进入收缩阶段。
虽然梁汝波对业务只强调了一句,但这句话的含金量很高,它代表的是,字节的战略方向仍以聚焦为主。实际上,这也是字节过去一年多发展的主基调。
去年3月,梁汝波在十一周年的会上表示,“信息平台”和“电商”是字节主干业务,应该聚焦,至于探索型业务,要有想象力,持平常心。
作为字节主干业务,抖音用六年时间就做到了7亿日活,抖音电商也是成交规模破万亿最快的平台。然而在经过了高速增长后,平台用户和电商交易,都开始显露疲态。
抖音用户增长放缓已是不争的事实。QuestMobile数据显示,截至2023年12月,抖音集团去重总用户量为10.57亿,仅比去年增长了6000万,增速显著放缓。
抖音的“造星”能力也越来越差。前几年还有疯狂小杨哥、刘畊宏、董宇辉等不断出圈,但2023年抖音几乎没有顶流,下半年出圈的“闻神”,粉丝不足500万。
“闻神”出圈一定程度上也暗含了抖音的焦虑,抖音希望通过“闻神”走红激励更多人进行内容创作。
电商方面,抖音把重心放在了货架电商的建设上,抖音平台过去一年的GMV增速超80%,相比过去的翻倍式增长大幅放缓。为此,抖音加快了海外市场的布局,TikTok在美国上线闭环电商,对东南亚市场的投资也在加码。
相较于在主业上的持续深耕,字节对探索性业务进行了大规模收缩。
去年底,字节旗下国内VR巨头PICO进行了大幅缩减,裁员规模约为23%,只保留了核心团队。同时,字节旗下游戏业务朝夕光年进行了大规模业务收缩,已上线项目寻求剥离,大部分未上线项目均会关停。
无论是用户问题,还是电商增长放缓,字节试图通过激发组织效率的方式,重新找回增长状态,这是梁汝波讲话的核心要义。
在互联网行业高歌猛进的扩张中,字节凭借头条和抖音两款产品成功突围,一举成为行业新王。然而,随着行业增长放缓,字节内外交困,压力逐渐增大。
欲戴王冠,必承其重,字节的新挑战已经开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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